每周分享第170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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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5月31日 乐山·峨眉山

每周五网站公众号同时发布,
过去一周值得分享的所见所得。

  • 音乐:曾厝垵的海

碎片

上周布利斯有了自己的微信号,还加了属于它自己的网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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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周不解

从济南坐高铁回北京,进站之后走“北京方向专用通道”,这个通道和普通通道唯一区别就是绕一圈,刷一次身份证。然后再刷一次身份证和人脸进站验票,进候车大厅之后,北京方向的车单独又圈起来,刷身份证并提供48小时核酸,然后再刷身份证上月台。

这个身份证,虽然很便捷,但是有必要刷4次吗……我怎么觉得1次就够了。

我分析原因,大概是进站验票是铁路部门的系统,而地方又被要求记录去北京旅客名单,铁路部门不能从验票闸机的系统里把这些旅客分离给到相关部门(可能是技术更可能是政策限制),所以又不得不设一个关卡再记录一次身份证。

本周不解2

为什么各地要有自己的健康宝?为什么不能把行程卡和健康宝做到一起,这样就不用每次打开了这个又要打开那个。

本周不解3

在北京做核酸都是工作人员拿着手机拍摄身份证,然后人工核对扫出来的姓名和号码(自动识别可能有个别错误)。身份证都是有芯片的,直接刷一下不好吗?

如果有关部门担心信息安全问题……人家都对着你身份证拍照了,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不安全?

本周不解4

北京的核酸流程已经很不错了。

在山东做核酸不需要身份证,只需要带着手机扫码填写自己的身份证信息,界面的交互操作几乎让人绝望。后来他们经过了一次升级,不得不说,这次升级有一个看起来非常人性化但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东西:每个人扫码之后生成一个带有自己信息的二维码,这个二维码是一直不变的,去做核酸的时候,只要出示自己的二维码让工作人员扫就可以了。所以我回家的时候,村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吊牌,上面是打印出来的二维码。

我问我妈说,你拿别人的牌儿去,不就相当于可以替别人做核酸了吗?我妈说做核酸的人也是村里的,大家都认识,扫出来信息是别人的不行。原来这还有一个人工check的环节,但是我核酸的时候因为名字前面多输入了一个“3”,没有任何检查机制告诉我填错了,导致核酸结果无法同步到山东健康宝,我差点打12345投诉了,后来发现小丑是我自己。

政府自身没有能力做核酸检测的信息服务,政府能做的只是花钱,把技术服务承包给第三方企业,所以大家的个人信息都已经被这些企业收集。

我觉得这个大家不必担心,其一,信息不带银行卡密码,其二,中国本来就没有个人信息隐私,习惯就好了。

文学的局限性

语言的范围远远大于文字,世界上有几千种语言,很多都没有文字。在中国,很多少数民族语言也没有对应的文字。

即便是汉语,由于方言五花八门,而汉字正常用字也很有限,大量的方言即便有对应的文字,也不被多数人知晓。这样一来,我们很多方言中所要表达的,就无法转换成文字。

在山东,有一个词叫“朝巴”,用来形容类似于“守村人”这样的精神病患,有时候也会拿来形容一个人傻、缺心眼儿、不正常。举例说,一个人受了刺激变得精神不正常,就可以说“这个人朝了,变成一个朝巴”。“朝巴”这个词并没有对应的文字,大家只是把“朝”、“潮”这些读音一致的字拿来用。我也未在任何的文学作品中见过这个词语。如果想在一部文字小说里面记录一个“朝巴”,大概只能写成“傻子”。但是山东人几乎不说“傻子”,于是一个山东人在书上看到“傻子”两个字,很难把它同“朝巴”划等号。

方言在我们生长环境中,为我们带来了独有的情感,这种方言所表达的情感,是文学做不到的。

读红楼梦的时候,我看到很多亲切的山东方言,让我一度怀疑红楼梦最初的作者是个山东人,比如“敢自”、“应承”、“腌臜”、“挓挲”,这些词——就连一个常说它们的山东人都不会写到作文里面。当这些方言落实到书中,说这些方言的人读书的时候又会将这类文字先用普通话读音理解,于是就很难注意到,哦,原来这就是我们平时说话的那个词,而对于一个不知道这些方言的人,更难理解这些词在一个山东人内心的情感。

无题

上周末我回了一趟日照,听到了两个去世的消息:我姑奶奶家比我大一岁的表哥周XX和我大爷爷家比我大三岁的表哥焦X。

周表哥的奶奶是我爷爷的亲姐姐,早已去世,到我的父辈,还时常有些联系,但到我这一辈,现在已经完全不再联系了。上初中的时候,周表哥在我的隔壁班,我们互相认识,互相知道彼此的亲戚关系,但是交流得很少。

有一次我的学生证丢了,被周表哥捡到。他跑到我们班门口,伸进头来喊我。他的表弟那时很高兴地从座位上跑来见他。初中毕业后的20年,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,偶尔从上辈人那里听到他的消息。这次又是偶尔,我妈妈说他没有了。

他在这个世上37年,现在唯一残存在我心里的印象,便是他歪着脑袋,在教室门口喊我。想到这一幅图画,我还是心有戚戚焉。那我能记起来的也只不过是这一个画面而已,他那些37年里都在身边的人,应该会特别难过吧。

周表哥是因为恶性肿瘤病逝。相比之下,焦表哥的死看起来更加地坎坷一些。

焦表哥的姥爷是我爷爷的堂兄。我们小时候总在一起做那种拿着木棍子抽来抽去的游戏。后来他们搬家走了,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是他高中放假的时候在篮球场上打球,也已经是20多年前了。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发育,长成了让我这么一个毛孩子羡慕的帅气小伙子。

听说焦表哥也是肿瘤需要手术,可能要插排泄管,心理压力很大,从工作单位的楼上跳下来,自己先把自己结果了。

自杀在老家人看来不是正常人的举动,觉得他“朝”(脑子不正常)了。后来我又听说,他的病并非绝症,也不需要多大的手术就可以恢复。所以,亲戚们更加不理解他自杀的行为,但是觉得他又没有“朝shi死”(脑子还没有不正常到底),因为他选择了晚上没人的时候去单位跳楼。这样或许家属能够得到一定的补偿,好像在说他死之前还“有点心眼儿”。我和他现在已经是路上相见也难相认的关系,并不了解他,但我总觉得他在垂死之际也不会想那么多了。

焦表哥的家人亲戚多次找到单位“闹”过,但是表哥父母和妻子为人和善,好说话且脸皮薄,并没有“据死力争”,没有要求到一个让亲戚们满意的赔偿,其中也只有一个他的哥哥比较强势,为此“出头”。后来单位的人评价说,逝者家属都比较“通情达理”,就只一个哥哥蛮不讲理。于是亲戚们口中啧啧,说这个哥哥出了力气,反倒赚了一个骂名。

我妈说焦表哥这样就是一个“感情骗子”,若寻短见何不早一点,都已经四十岁了,骗了家人们四十年,到头来自己解脱了,把痛苦都留给了活着的人。

中国人向来是死者为大。即便生前哪方面有些许不堪,死了之后也多会被生者原谅,可自杀的人没有办法被老家人包容。似乎大家达成了一个规则,因为外因而死,便值得同情,如果自己想死,那这个人肯定是“朝”了。

亲戚们对于焦表哥的责备,又不像网友骂人那样凶恶,似乎还夹杂着惋惜、气愤,以及对生者的怜悯。

说来奇怪,当我年纪增长,遍历人间疾苦,就更喜欢活着。有那么一瞬,我想安慰我妈说,你应该知足,你儿子就不会寻短,他热爱生活,热爱活着本身。不过我好害怕这么说会被打。

焦表哥去世后,表哥的亲妹妹安慰表哥妈妈说,“还有我呢”。我大舅去世的时候,表姐也和舅妈说过一模一样的“还有我呢”。但有时候越是亲近的人,安慰往往愈加无力和苍白。因为家人们彼此都知道,宽慰的话说出口,苦难依旧是要共同负担。

最近二叔的血压有点高,我二叔家弟弟刚刚交了一个女朋友。我妈“教唆”我弟弟,让他回家和二叔拍胸脯,告诉二叔说结婚不用他出钱。我爸听了说:

“儿子和老子吹大气——白搭。”

这句话迎合了我工作十多年之后对于父母的心境。小时候我们想着长大后能反过来给爸妈撑起一片天,让他们吃好穿好,带他们周游世界,到头来,自己像狗一样拼了命地工作,也只是活成了一个普通人,自己的梦想都已经废了,更何谈有多余的精力和财力,去为爸妈打造一片天地。

句子

如果所有的人都能理解你,你是有多平庸。
——黄磊

句子

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,一个人找另一个人,一句话找另一句话,才是真正的孤独。
——刘震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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