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6月7日北京·景山上看日落
每周五网站和公众号同时发布，
过去一周值得分享的所见所得。

碎片

摘抄

一个人陷入爱情而又不使自己成为笑柄，35岁是最大的年限。

卑鄙与伟大、恶毒与善良、仇恨与热爱，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。

女人可以原谅男人对她的伤害，但是永远不能原谅他对她做出的牺牲。

有些时候，人们把一副假面装得逼真，时间久了，他们真会变成他们装扮的这样一个人了。

以上摘自《月亮与六便士》

《月亮与六便士》是一部英国小说，讲了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放弃富足的生活，抛妻弃子跑到法国去学画画，后来又去了海岛，流离半生的故事。

如果他为了一个女人离开你，你是可以宽恕他的。如果他为了一个理想离开你，你就不能了，对不对？你认为你是前者的对手，可是同后者较量起来就无能为力了，是不是这样？

据译者说，曾有评论者说作者毛姆另一著作《人性的枷锁》中的主人公，像很多年轻人一样，终日仰望月亮，却忽略了脚下的六便士。毛姆喜欢这个说法，于是把“月亮和六便士”作为小说名。现在，这个短语差不多已经成了“理想与现实”的隐喻。

为什么是“六便士”，而不是“一便士”呢？

当今，1英镑等于100便士。在1971年英国货币改革以前，1英镑等于20先令，1先令等于12便士。所以“六便士”就是“半先令”。我猜，大概相当于我们说“半毛钱关系也没有”，用“六便士”来指代微不足道的钱。（英制单位很多12进制，见每周分享第24期）

那我们到底是应该仰望理想，还是应当脚踏实地，拾起这六便士？

古希腊七贤之一的泰勒斯，是西方思想史上第一个有名字记载的思想家。传说他喜欢仰观天象，走路的时候总是仰着头，有一次掉进坑里，差点摔死。这原本是一件糗事，但因为泰勒斯的伟大被传为佳话。（我在每周分享第62期提到过心理学的因果论和目的论，有时候结果会影响过去，就好比爱因斯坦小时候的傻事也都成了佳话。）

后来，黑格尔听了这个故事也说：只有那些永远躺在坑里从不仰望高空的人，才不会掉进坑里。“永远躺在坑里”有什么不好吗？黑格尔这话的语气明显是瞧不起这些人的。因为哲学家向来都是仰望星空的人。我在每周分享第29期有提到，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，就像奥利匹克运动会上的三种人一样，最低等的是那些做买卖的小商贩，再高一等是那些参加竞赛的运动员，而哲学家就像是第三种，他们是来当观众的，可以看到所有人是如何活过一生的。我一度把这段论述当做人生的答案。

历史和当今社会中的那些思想家、政治家、科学家、企业家，都是仰望月亮的人，而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，并没有机会成为历史的掌舵人。所以，很多人也会觉得，创造历史是别人的事儿，我们搭个顺风车跟着走就行了。这些都很好理解，有些人生来伟大，有些人生来平庸。

总是不被大家理解的是，那些生来明明是庸庸碌碌的命，却总在做着白日梦的人。

我觉得这个也正是毛姆在《月亮和六便士》里面想说的，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在丢弃了家庭之后跑到巴黎画画，食不果腹，后来到了马赛更是风餐露宿，最后因为麻风病死在遥远的太平洋海岛上，直到临死前，他所画的画也没有被大众接纳。

另外，作者还在书里顺便提到一位医生，这个人在医学院的时候就成绩优异，才华过人，工作中被领导赏识，前途无量。有一次他去海外度假，回去之后就辞职了，然后在埃及港口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检疫员。后来作者遇到了另一位医生，那个人已经被封为爵士，身兼要职，收入可观。他们聊天的时候那个医生告诉作者，说他要感谢一个人，本来这些荣誉都属于另一个人，可是这个人发了神经去埃及做了一份小差事，才让他有机会获得现在的一切。

“这完全是运气。我想，阿伯拉罕这人心理一定变态了。这个可怜虫，一点儿救也没有了。他在亚历山大港卫生部门找了个小差事——检疫员什么的。有人告诉我，他同一个丑陋的希腊老婆子住在一起，生了半打长着瘰疬疙瘩的小崽子。所以我想，问题不在于一个人脑子聪明不聪明，真正重要的是要有个性。阿伯拉罕缺少的正是个性。”
——《月亮和六便士》

我有一些五六十岁的亲戚，他们不是很理解有些在“机关”上班的人辞职去做小买卖，不理解有些城里人喜欢跑到荒山野岭去种地，但是他们更无法理解的是，有些农村人没有“正经”工作，也跑到城里买房子住，干最脏最累的活，回村里还要装得体面。